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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沙江在丽江市永胜县境内的流域长达215公里,金沙江中段“一库八级”水电开发方案中的三座在该县境内跨江而立,然而由于地域受限、抽水成本过高、库塘蓄水不足,永胜广袤的土地只能倾听着江水在峡谷里卷浪而下的涛声,咧开一张张干涸的大嘴和烈日相对无言。在云南,像永胜这样临江缺水的地方远非一处。在水利和水电的水资源分配博弈中,包括原云南省水利厅厅长谢承在内发出的一个声音渐渐强起来:“让水电站承担起抗旱的责任!”尽管,这在目前来说或许只是一个美好的愿望。但至少,已经开始有更多的声音,在探讨。
临江而渴
那一幕总在胡星的脑海里挥之不去。2010年大旱,丽江市永胜县东山乡东江小学里,新学期返校的孩子们找不到水喝,成群结队沿着山羊走的小径“滑”到金沙江边,将江水提到学校;同时,学校的老师找到煤矿老板捐了煤。就这样,孩子们喝上了水:浑浊的金沙江水,用煤老板捐的煤烧开,每人每天也只有一小瓶。就是这个画面,定格在了永胜县水务局副局长胡星的记忆中。
金沙江在永胜境内的流域长达215公里,虽然“家住长江头”,但永胜人也只能在这片焦干的土地上喊“喝”。这一喊,足足喊了4年。2012年3月,春季开学的孩子返了校,被问学校里孩子喝什么,胡星简短说了句:“可能还是那样解决。”风在电话里咆哮,像奔腾而下的涛声。
近段时间以来永胜基本没有降雨,持续高温下,县境内的海河已经断了流,海河是金沙江的一级支流,另外有45条金沙江二级支流流经永胜县,39条已经断流。永胜县县委宣传部的一份《抗旱救灾工作情况》罗列着干旱给这个产粮大县造成的重创:全县农作物受灾18.5万亩,成灾9万亩,绝收2万多亩;因灾造成粮食减产1.5万吨,经济损失达3179万元;经济作物减产损失2630万元。
并不是他们不想用金沙江奔腾而去的江水。在永胜,两岸山岭上的人群聚居地和江面落差有几百米,这样的落差只能让村民“望水兴叹”。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陈晓明有些无奈:“沿江有一些抽水机,但用得很少。日常的电都紧张,我们没有足够的电供抽水机用,即便能用水泵,这么高成本抽上来的水村民也用不起。”无奈的是,尽管他们用的电,可能就是不远处的某一个电站,金沙江汹涌的流水制造出来的。显然,这里并没有因为邻近电站,更优先获得供电,或者享受了比上网电价更便宜的电能。江水发出的电,惠及到更多的,是不知何处的远方。
只是在胡星那儿,有一份关于从邻近的龙开口水电站往桃源镇引水的方案,“用于人畜饮水和农业浇灌。”为这个事情他安排局里的工作人员刘任德陪同设计院的专家跑了很多次,刘任德介绍:“可研报告还没有批下来,经费也没有到位。”他焦急但无奈。
胡星说不清楚从水电站调水需要多少经费,他模糊记得要“4个亿”,“全部由龙开口水电站出资,电站来我们这里开发,理应回馈我们这里的老百姓。”但刘任德了解的情况却不一样,龙开口水电站尚未投入使用,“调水的经费应该是由省里统一规划、拨款吧。”
但即便胡星的“4个亿”真能争取下来,对于云南更多沿江地区来说,即便投入更多倍的“4个亿”,也未必能解决问题。不可忽视的是,金沙江在云南境内长1560公里,流域面积10.9万平方公里,占全省总面积的28.6%,是云南流域面积最大的河流,但金沙江另一个广为人知的特点是河床窄,岸坡陡峭,属于典型的高山深谷型河道。云南境内这一类的主要河流还有怒江、独龙江,这些河流的两岸大多是危崖,居民比较分散,尽管流域上已建、拟建的大型水电站并不少,但从水电站调水的工程也难以发挥作用。
水电站“强电弱水”
由水电站水库向周边灾区调水,胡星所说的“4个亿”的花费未必准确,但从中也可以窥见工程的浩大和当中的难度。在独立地质学家、民间科考探险家杨勇看来,云南应尽快将水利和水电建设同步起来,“有条件的电站大坝在设计时应该将供水口、导流洞、取水阀之类的供水设施系统考虑周全,一次性到位。”
他强调说:“如果等建成后,当有应急需要时再去配套这些设施,代价、成本会成倍增加。”一定程度上,“守着大江没水喝”的永胜县是云南“渴水”的典型之一:天不下雨,有效蓄水少;大江在峡谷里穿行,抽水成本太高;电站大坝拦下了水,却用不上。随着干旱程度的加深,人们纷纷对境内的众多水电站的水库投以期盼的目光,而水电站应该扮演怎样的角色?